因為敝公司長久以來皆有進口日本國商品販售,所以身為製造商的東洋鬼子們,大概每隔一兩個月就會飛來台灣,檢討業績和預算。而敝人非常幸運,所負責的業務中有部份就和此商品相關,所以參與這個費日曠時的作戰會議,也成為我菜鳥職場生涯中的例行公事。
而幾乎每次只要他們來,就要花掉一整天或更多的時間,雙方針對資源、銷量等議題用盡心機,互相攻防,費神費力又費時間… 而比這更煩人的,就是在歷經冗長無效率的會議後,還要和這群早已看膩臉孔的日本鬼子們共進晚餐。
雖然美其名為吃飯,但說穿了不過是換個場地的商事延長賽;餐桌上所談論所講的,仍是白天開會激辯半天但仍懸而未決的事件,這種晚餐吃不到十分鐘,就讓人倒盡胃口、食慾全無。而且,不知是特例還是普遍原則,這群大和民族們熱愛牛飲、無酒不歡,整頓晚餐的重點幾乎不在食物,而在「乾杯」。但敝公司的主管似乎也樂見這種(很表面的)歡樂場景,大概以為喝得越開心氣氛越熱絡,就能在酒精催化下爭取到更多好處~
在下其實私底下也很喜歡靠酒精放鬆,不過身處這種飯局中,真的是步步驚心、無法多喝,除了考慮到隔天需準時上班,不像這群阿本仔能在飛回國內的班機上倒頭大睡;身為公司最小咖,也須留意是否有人喝得太過頭,發生無法預料的慘況,隨時可以準備收拾殘局。
約莫在去年底,日方換了一位未滿30歲的新代表--吉本先生,也許是第一次來台灣,對很多事都感到很新鮮很有趣,即使是在煩悶無聊的會議中,也顯得精神奕奕、不打瞌睡~ 晚上吃飯喝酒時,更是在兩方主管不斷邀約下,一杯接一杯,啤酒、紅酒或是威士忌來者不拒,完全犯了飲酒者的大忌--混酒!!!當然,這種胡飲亂灌的喝法,在半小時後就得到了報應。
先是開始像跳針一樣,不停重複同樣的字句,接著甚至用食指指向隨行的兩位日籍主管,大聲說話~(這在注重階級倫理輩分的日本人中真的很大膽啊!!!) 約莫持續數十分鐘後,他忽然說要去廁所,對於擁有多次酒醉經驗的我來說,這場景似乎不算陌生,也讓我開始感到微微的不安~
果不其然,在經過20分鐘,正常人都可拉個三次屎的時間後,仍未見吉本君出來… 於是我便抱著最壞打算前往敲門,所得到的回應也只有他微微的呻吟聲,此時更加可以確定大事不妙了!!! 而且由於門把為內推式設計,再加上身高185、體重80的他已神智不清、全身癱軟的壓在門後,任憑在下如何施力,也都無法移動大門一分一毫~
苦無方法的我,只能不斷在門外鬼吼鬼叫,希望能喚起他些許意識。好在日本天照大神有保佑,讓他勉勉強強、以羸弱之力撐起身體、走出廁所,理所當然的,馬桶、地板還有洗手台早就被嘔吐物洗過一輪、面目全非…
不過很明顯地,此舉也只是迴光返照。正當我一手拖把、一手抹布,手忙腳亂清理廁所時,吉本先生卻在走不到幾步的路程內,以仆街少女之姿「啪~」的一聲倒在大廳地板上,好在當時已逼近打烊時刻,餐廳內並無太多客人;但從老闆娘在旁眼白翻到快抽筋、頭頂氣到狂冒煙,就知道局勢發展至此,早已超出我能處理的範圍,只好回頭向主管們求救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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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老闆娘眼睛大概就是翻成這樣~ )